国际能源署称：化石燃料的消费补贴仍是通往清洁能源未来的阻碍

国际能源署（IEA）最新发布的《2050年净零能源报告》强调，世界需要通过“清洁能源投资的历史性激增”来规避气候变化带来的严重影响和风险。然而，由于某些地域的管制价格和税收利好化石燃料市场，可持续能源投资有时会面临艰难的抉择。

上述市场扭曲往往使价格机制不能充分地发挥作用，阻碍更为清洁的能源未来的实现，IEA 长期以来一直支持国际社会努力逐步消除这些扭曲。在最近的七国集团峰会上，领导人们重申了自己的承诺，即到2025年逐步淘汰低效的化石燃料补贴，并呼吁所有国家加入他们的承诺。“这可以在全球范围内释放大量财政资源，以支持能源转型”，如公开的七国峰会公报所说。

为了促进市场扭曲的消除、推动全球能源转型，IEA监测了世界各地消费者支付的能源价格，将其与充分反映全部市场价值的参考价格进行比较（即价差法），通过这种方式，经过一段时间的数据积累可估计全球化石燃料消费补贴的规模。

2020年，化石燃料需求萎缩和价格下跌使这些消费补贴降至历史新低：我们估计化石燃料补贴将至少减少1800亿美元，大约比2019年的水平减少40%，这是自IEA2007年开始跟踪化石燃料补贴以来的最低年度数据。然而，燃料价格和能源消费量的反弹，叠加能源价格改革进展迟滞，可能会在2021年再次推高这些消费补贴。在各国需要加倍努力、提速推进能源转型之际，这一趋势令人担忧（见图1）。

2020年，化石燃料消费补贴的下降得到了一些国家政府的支持，这些国家力促国内价格与国际价格接轨（见表）。然而，化石燃料消费补贴的下降，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全球能源价格和消费量下降的纯机械效应，这缩小了管制价格和市场价格之间的差距。

在IEA对能源价格的逐年追踪中，不同定价方式的差异显而易见。采用市场化定价的国家遵循基本的原油价格变化（这些价格变化效应通过炼油部门传递给消费者，时间上会有一些滞后）。这可以从美国、德国和意大利的数据中看到（见图2）。尽管如此，由于各国对柴油、汽油和其他燃料的税收和收费差异较大，实际价格水平远非统一。上述费用往往是政府重要的收入来源，甚至能在一些国家的财政收入中占比高达10%，因此，随着化石燃料消费在能源转型过渡期间的减少，公共政策易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然而，也有一些国家的价格情况要么对国际价格水平缺乏反应，要么在某种程度上受到限制。在上述数据中，尼日利亚和乌兹别克斯坦的最终用户汽油价格在2020年原油价格大跌后几乎没有变化。IEA的多国价格数据清楚地显示了各国最终用户价格的巨大差异，在有能源消费补贴的国家，能源价格最低。

在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社会和经济动荡中，燃油定价改革的复杂性再次凸显。政府定价与市场化油价之间的差距缩小，降低了政治或社会反弹、通胀冲击的风险，使得全球油价下跌为改革提供了机会。在主要油气生产国，油气收入的减少造成了严重的财政压力，加大了取消隐性燃料补贴的阻力。还有一些国家的价格改革虽然取得了进展，新冠肺炎疫情却致使政府为了支撑民生生存和企业财政，维持甚至加强了消费者补贴，而这些支持政策往往集中在电力部门。

在第一波新冠肺炎疫情后，化石燃料价格在2021年有所上涨，这加大了国际市场价格与一些国家消费者低价、固定价格间的差距。在缺乏进一步促进改革的动力和举措的情况下，这将增加政府财政预算的压力，助长化石燃料消耗的浪费和产生更高的排放量——在日益频发的极端天气和严峻的环境问题下，所有这些后果都是世界各国无法承受的。

重新推动能源价格改革至关重要。IEA关于2050年净零排放的最新分析再次强调，取消低效的化石燃料补贴是应对气候变化政策组合的重要组成部分。许多可供决策者参考的成功改革案例表明，设计完善、合理有效的逐步淘汰方案具有多重益处。改革成功的要素是显而易见的：一个能为消费者释惑、条理清晰的明确时间表，旨在减轻对社会各层级中最贫弱地区影响的战略性计划，以及努力增加高效设备的供应量来缓冲价格变动对所有消费者的影响。能源价格改革无疑面临着政治上的挑战，但如果人类社会要走上实现能源更为可持续发展的正轨，从经济和环境因素而言，能源价格改革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