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如何杀死大石油

投资者迫使大型私营能源公司破产清算。能源主导权转移到新兴市场

芝加哥：李·雷蒙德（Lee Raymond）是著名的好斗的石油商，他在1999年至2005年间领导埃克森美孚（ExxonMobil），他喜欢对华尔街的分析师们说，对公司的报道很无聊。他曾经吹嘘说：“您只需要保持出色的，一致的财务和运营业绩即可。”几代人以来，埃克森美孚及其包括雪佛龙，康菲石油公司，英国石油，皇家荷兰壳牌石油公司和道达尔公司在内的石油大佬在全球能源领域占据了主导地位，获得了可观的利润，并为股东带来了丰厚的股息。大石油长期以来一直是投资者的宠儿。

那些日子结束了。一旦获得了可靠的市场击败者，石油大国的股票就会落后：在过去的五年中，当标准普尔500指数上涨80％以上时，埃克森美孚和壳牌的股价上涨了30％以上。表现不佳反映出石油大国无法维持稳定的现金流并无法在一个已经发现许多简易石油且项目成本迅速攀升的世界中提高产量。去年，尽管埃克森美孚，雪佛龙和壳牌石油公司在过去五年花费了5,000亿美元，仅2013年就花费了1,200亿美元，却未能提高石油和天然气的产量。在投资者的压力下，全球最大的石油公司现在被迫削减资本支出并出售资产以增加现金流量。

简而言之，大石油正在走向清算。这一过程推动了全球能源力量平衡的结构性转变，从西方国际石油公司或IOC转向新兴市场中的国有国有石油公司NOC。不仅是NOC（沙特阿美公司），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和俄罗斯石油公司；中国海油，中石油和中石化；印度的ONGC；委内瑞拉PDVSA；巴西的巴西国家石油公司（Petrobras）–控制着全球90％的已知石油储量，它们也不受束缚大石油的市场压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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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新兴市场NOC的兴起和Big Oil的衰落恰逢以美国为首的化石燃料复兴时期。由于价格上涨使得部署水平钻井技术以解锁页岩油气储层具有成本效益，因此美国今年有望超越沙特阿拉伯成为全球最大的石油液体生产国。美洲能源供应形势的突然转变促使巴拉克·奥巴马总统从呼吁减少对石油的依赖转变为吹嘘美国石油产量增加并支持工业进一步提高产量的努力。

然而，围绕美国新能源大国地位的欣喜情绪掩盖了“大石油”面临的真正生存危机。由于NOC控制着绝大部分的石油储量，专业人士被迫在危险，荒凉，政治不稳定和偏远地区（例如北极地区或海底深处）进行勘探。这意味着高成本和不确定的回报。例如，今年迄今为止，埃克森美孚已在俄罗斯北极地区和其他地区投资了400亿美元，以增加产量。据报道，埃克森美孚与俄罗斯石油公司（Rosneft）在卡拉海的合资企业发现了可能是大型原油的矿床，但由于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而被迫停止钻探。

尽管支出大幅增加，各大石油公司的石油产量却一直在稳步下降。石油产量在2006年达到了每天1,610万桶的峰值，之后又下降到2012年的14桶/天，而同期的资本支出从109亿美元增加到2620亿美元。总体而言，自2000年以来，专业资本支出的生产率下降了五分之一，并且以每年5％的速度下降。同时，成本每年要比收入高出2％至3％，而盈利能力却下降10％至20％。

专业面临两难困境。他们迫切需要增加储备，以免成为一家没有前途的企业，只是减少库存，直到没有剩余可售物。他们必须同时保持强劲的现金流，以安抚股东。但是，储备置换意味着要花更多的钱来勘探和开发新的前景，这将为股东留下的宝贵现金很少。专业不能兼得。

面对确保业务生存或选择华尔街的选择，Big Oil选择了后者。在投资银行和投资者要求保持健康股息和高市值的压力下，各大银行选择优先考虑现金流，而不是准备金。例如，在一月份，壳牌首席执行官彼得·沃瑟（Peter Voser）宣布该公司将停止生产指导–它将不再为投资者提供未来产量增长的预测–而是专注于季度现金流量的增长。换句话说，大石油公司正在采取慢动作自杀来满足股东的要求。

作为提高现金流量和利润的尝试的一部分，各大公司已着手制定一项激进的资产出售计划。BP计划到2015年底出售100亿美元的石油生产和炼油资产；它将使用所得款项回购股票并增加股东股息。壳牌已开始一项计划，出售150亿美元的资产，以偿还为资本支出提供资金的债务。道达尔正在出售尼日利亚海上油田等资产，以实现2015年100亿美元现金流的目标。

NOC在勘探和生产方面的投入已经超过专业，并在寻求资源，技术和熟练劳动力的同时，正在推动全球能源并购。大石油撤资计划对他们来说是一个诱人的机会，可以进一步增加其能源足迹，并以低价出售资源。到目前为止，尼日利亚和海湾国家石油公司以及主权财富基金一直是国际石油公司资产最活跃的买家。尼日利亚的一些公司，例如Seplat和Oando，已经购买了ConocoPhilipps和Shell Nigeria分别拥有的上游业务。2月，阿布扎比投资委员会成为澳大利亚壳牌炼油业务的买家之一。科威特石油国际公司今年早些时候收购了壳牌在意大利的零售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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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石油进口国（例如中国，印度和韩国）的NOC将推动下一轮IOC资产收购。对于中国公司而言，尤其是专业化撤资计划提供了宝贵的机会，可以锁定资源并在海外进行项目开发。在中国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的领导下，中国国有能源公司在从加拿大到哈萨克斯坦再到澳大利亚的项目中积极扩张。根据国际能源署的数据，到明年，中国国家石油公司的国际业务预计将产生相当于科威特石油的产量。

如果油价保持低迷，NOC在全球能源市场中的相对实力将进一步提高。据高盛（Goldman Sachs）称，绝大多数上市的国际奥委会要求油价超过每桶100美元，才能维持当前的资本支出和股息水平。随着目前的石油价格跌至95美元以下，Big Oil的财务和运营压力只会加剧。

随着美国和欧洲在全球能源格局中的影响力逐渐消失，它将由NOC来领导应对气候变化。如果他们继续扩大生产，那么较低的石油价格将继续使我们陷入以化石为燃料的增长中。BP表示，世界上还有53年以上的石油储备。这远远超出了我们所能承受的燃烧并仍然维持我们所知道的生命的能力。这是下一个重大考验。

迪帕克·戈皮纳斯（Deepak Gopinath）

（资源：耶鲁全球，2014年10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