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阿托品滴眼液，成就兴齐“神股价”

文／陈根

金眼银牙铜骨科，眼科，毫无疑问是当今的钻石级赛道。

随着人们生活节奏加快、生活方式变化、电子产品普及，人们用眼负荷加重，各种眼科疾病发病率随之上升。当前，近视问题愈发普遍，日益成为“国病”。据美国眼科学会统计和预测，亚太高收入地区和东亚地区的近视率自 2000 年起始终保持在全球前两位，远高于世界平均近视率，并且在不断上升。

青少年更是近视问题的“重灾区”。2020年，我国儿童青少年总体近视率为52．7％，较2019年上升了2．5个百分点。其中，6岁儿童近视率达14．3％，高中生则夸张到了80．5％。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研究报告，中国青少年近视率已经高居世界第一，患病率达50％－60％，并逐年增加。

巨大的市场空间下，依托可以缓解近视症状的阿托品滴眼液，兴齐眼药从一众眼药企业中脱颖而出，股价一度暴涨。甚至在不到一年半时间，兴齐眼药就涨至10倍以上，市盈率一度超过1300倍。如今，兴齐眼药股价虽然较历史最高点已大幅回落，但关于兴齐眼药以及其阿托品滴眼液的神话似乎仍在继续。

阿托品成就兴齐眼药

兴齐眼药前身为东北制药集团沈阳市兴齐制药厂，成立于1977年3月24日，目前主要从事眼科药物研发、生产、销售，主要产品是眼科处方药物。2016年12月8日，兴齐眼药在深交所创业板上市挂牌。

上市后的兴齐眼药，随即经历了股价的起飞。连续拉了21个涨停，股价一路从5．16元狂奔至53．75元，2017年3月23日股价继续冲高至56．14元／股。虽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兴齐眼药股价一路下跌。从最高56．14元／股最低跌至13．52元／股，2018年底，兴齐眼药市值跌到只剩14亿。

股价横盘一段时间后，兴齐眼药的股价又从2019年4月初开始启动，连续13个交易日拉了12个涨停，之后便是一路震荡向上。2020年7月，兴齐眼药股价突破200元大关。上市至今短短五年多的时间，兴齐眼药股价已经涨了20多倍。截至目前，兴齐眼药仍高达近百亿市值。

兴齐眼药股价起飞的背后，是环孢素滴眼液和低浓度阿托品滴眼液这两个秘密武器的支持。2021年6月，兴齐眼药的重磅品种环孢素滴眼液获批——这是目前国内唯一获批的治疗干眼症的滴眼液。

要知道，以眼睛干涩为主要特征的干眼症，在国内发病率高达21％－30％。也就是说，每四个中国人中，就有一个干眼症患者。轻度的干眼症，通常以玻璃酸钠，也就是所谓的人工泪液治疗；再严重一点的，则需要用眼用凝胶，甚至抗炎。

兴齐眼药的这款环孢素滴眼液就是针对干眼症的长期抗炎治疗，环孢素滴眼液能够精准抑制T细胞引起的相关炎症。根据临床试验表明，这款药物三个月总有效率高达70．6％。根据安信证券的估算，兴齐环孢素滴眼液的国内销售峰值约为18．90亿元／年，而这几乎直接带飞了兴齐的股价。

当然，更重磅的还是延缓近视发展进程的低浓度阿托品滴眼液。阿托品是一款常用的散瞳药物，广泛应用于佩戴眼镜之前的扩瞳验光、斜视、弱视的矫正等领域。从原理上来说，阿托品是一款M胆碱受体阻断剂，可以麻痹肌肉，而用于滴眼则可以麻痹睫状肌，从而缓解近视的症状。

在预防近视的手段中，戴眼镜虽然方便，但效果差；角膜塑形镜的使用有年龄限制，限8－18岁青少年使用；手术治疗仅限18－50岁人群使用。用于预防和控制近视的眼科药物市场还较为空白。根据美国科学权威杂志在2016年的一则报道，在16种儿童近视防控方法中，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包括“阿托品”在内的眼科药物，其次是OK镜（角膜塑形镜），最后才是眼镜。

值得一提的是，兴齐眼药的低浓度阿托品滴眼液也是全国首款阿托品滴眼液。尽管2021年11月4日披露，其阿托品滴眼液项目还处于III期临床试验阶段，但国盛证券近期已经在研报中指出，低浓度阿托品滴眼液全球研发竞赛局势逐渐清晰，兴齐眼药处于第一梯队前列。

于是，凭借“阿托品”这一概念，兴齐眼药股价节节高升。2019年4月9日至5月10日，兴齐眼药股价涨了两倍有余，动态PE高达1317．24倍。2020年7月23日，兴齐眼药股价一度上摸227．45元／股（后复权），相较于5．16元／股的发行价，涨幅高达43倍。

造神与祛魅

环孢素滴眼液和阿托品滴眼液带飞了兴齐眼药的股价，其中，阿托品滴眼液的加持，不仅刺激了公司的股价，更是凭借“院内制剂”资质，让阿托品滴眼液成为兴齐眼药的业绩支柱。

院内制剂，是指医疗机构根据临床需要，经批准而配制自用的固定处方制剂。尽管理论上只能通过兴齐眼科医院的处方来购买阿托品滴眼液，但2019年12月，兴齐眼科医院取得互联网医院资质，成功将公司送上了增长快车道。

互联网医院资质意味着兴齐眼科医院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开展远程诊疗及销售药品服务。患者在无需要就诊的情况下，或者目标比较明确就是为了购买这类眼药水的情况下，就会选择互联网医院平台进行购买。

比如平安好医生，以及阿里大药房或者京东大药房等，患者只需要在相应的互联网医疗平台上进行相应的就诊服务，并根据在线医生所开具的处方就可以进行取药。目前，阿托品滴眼液已经可以通过兴齐眼科医院的微信公众号来上传病例远程开药，价格为300元／月。

在这样的情况下，兴齐眼科医院线上问诊量快速增长。2020年日均接诊超400人次，2021年1～7月日均接诊人次则超600人次。同步增长的还有兴齐眼科医院的阿托品滴眼液的收入。

据公司披露，2020年和2021年1～7月，兴齐眼科医院的药品收入分别为1．14亿元和1．42亿元，占兴齐眼科医院当期总营收的82．6％和88．8％。兴齐眼药在公告中明确标注：兴齐眼科医院的药品收入主要由医疗机构试剂组成。而根据医院官网，医院的医疗机构制剂仅有阿托品滴眼液一个品种。

换言之，阿托品滴眼液已经占到了兴齐眼科医院的8成营收，说是兴齐眼药的“印钞机”也不为过。然而，插上互联网医院“翅膀”的兴齐眼科医院将院内制剂的市场空间急速放大的同时，却也面临诸多挑战。

一方面，院内制剂通过互联网医院平台进行远程售药的合规性值得商榷。《南方日报》此前在报道中称：“院内制剂通常只能在本医疗机构内使用，要想在市场上流通，需获得国药准字文号。即便是其他医院要使用，也要向当地药监部门提交调剂申请。而以网络邮寄的方式售卖院内制剂，可能涉及法律问题。”

事实上，获得院内制剂资格后通常只能在本院销售，如果对外销售则需要省内调剂和跨省调剂，其中跨省调剂需要各地药监局批准，并不是获得院内制剂资格后就可以任意买卖。

另一方面，对于兴齐眼药而言，依靠单一产品赚钱高额利润的模式显然是不可持续的。依照现行药品法的规定，如果院内制剂适应症与上市产品适应症一致，在国药准字产品获批上市后，院内制剂将不能再销售。

而低浓度阿托品眼药水如果以2．4类药物获批，则在目前市场竞争格局目前较为宽松的情况下，第一家上市的企业大概率可以保证3年的监测期。需要指出的是，虽然价格体系有望维持，但由于在这种既没有核心技术门槛，又没有独特技术的外用药物领域，高额利润就必然会吸引更多的药厂进入这一领域，并且会借助于市场主动的调解机制让价格回归到正常理性的区间。

因此，对于兴齐眼药而言，必须尽快摆脱对当前这种单一产品的依赖局面，并且要加大研发投入，真正形成自身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线才是可持续发展的根本。

保护眼睛，生活才能更多彩

最后，再来看看近视这件事。

近视的产生涉及多方面的因素，并不是单一因素，至少受遗传因素、用眼强度、用眼习惯、各种人工照明、睡眠、营养等诸多方面的影响，甚至包括孩子成长过程中的新陈代谢能力与发育情况都会对视力造成影响。并且，与过去不同的是，信息时代下，注意力成为被争夺的资源。各种屏幕充斥了人们的生活，视线和屏幕相互交感下，人们却忽略了这背后的用眼损伤。

近视程度往往会随着时间的进展不断加深，从开始近视到视力矫正后边缘届光远视，再到调节反射，随后，眼轴继续增长，直至近视加深。从近视加深的发展来看，边缘屈光的改善和调节反射的抑制是可以干预的环节。

因此，当前市面上比较流行的办法也是从这两方面着手，世界卫生组织推荐使用的方法有三种：低浓度阿托品、角膜塑形镜和每天两小时的户外活动。其中，低浓度阿托品就是通过麻痹睫状肌来阻止调节反射的发生，角膜塑形镜则是针对视网膜边缘屈光的改善。

新加坡的5年临床试验已经证明，0．01％的低浓度阿托品可以有效改善近视，同时在停药之后反弹最不明显。日本近期的低浓度阿托品＋OK镜的试验则表明，联用OK镜和低浓度阿托品可以更有效地控制低度数的近视。

但需要指出的是，低浓度阿托品对近视的治疗作用，以及低浓度阿托品＋OK镜的近视治疗手段，对于青少年的近视到底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客观来说，目前依然没有跟踪统计研究的结果，很难对这种结果的真正意义与价值作出评价。正如生长激素类产品一样，对于正处于生长变化过程中的青少年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帮助与价值，或者是带来潜在的抑制与负作用，现在都很难评价。

不论如何，从商业的角度而言，为了推动阿托品产品的销售，药厂必然会加大对该产品正面价值的宣传。不可否认，从目前有限的临床数据研究来看，阿托品产品对于青少年的近视矫正有一定的效果。但另外一个潜在的问题是长时间使用阿托品这类化学药品，对于脑部神经会带来什么样的潜在影响，目前不得而知，毕竟眼睛的神经是与大脑相连接的。

因此，我们需要更加客观理性地看待低浓度阿托品对近视的治疗作用，以及低浓度阿托品＋OK镜的近视治疗手段，不迷信也不依赖，而更多的则是从平时对孩子健康用眼习惯方面开始养成，从用眼习惯以及营养这个根本层面来解决青少年的视力问题。

眼睛作为人类感官中最重要的器官，约有80％的知识和记忆都是通过眼睛直接获取。眼健康不仅是身体健康的重要指标，更关涉到一个人终身的成长和发展，影响的当然也不仅是眼而已。不论是青年，成年还是老年，眼睛对于每个人的重要性都不言而喻。善待眼睛，就要善于“解放眼睛”。

保护眼睛，生活才能更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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