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 | 对我国“双碳”战略的思考5:避免“资源赋能”变成“资源束缚”(中)
对于我国实现“双碳”目标而言,国家整体性、系统性的目标和任务需要分解到各地方,这当然应该包括原煤生产大省。
多年以来,蒙晋陕新等原煤生产大省都已建立起了以煤炭为基础的能源结构和经济结构。在我国奋力实现“双碳”目标的过程中,蒙晋陕新等原煤生产大省将面临日益严苛的政策、资金、市场环境和舆论环境。但在几乎每年都要频繁出现、多地出现的电力保供情况下,蒙晋陕新等原煤生产大省又要开足马力保障煤炭供给。短期保障与长期转型之间纠结错综,短期措施与长期战略之间顶牛偏离,市场与政策之间失衡错配。
在此背景下,如何确保原煤生产大省能源结构、经济结构的本质转型、可持续转型和公平转型,避免将“资源赋能”转变为“资源束缚”,甚至“资源诅咒”,将是一个重大的经济社会问题。
笔者认为,应该将推动原煤生产大省的转型工作建立在客观认识和理解原煤生产大省的煤炭与经济发展的关系基础之上。
(来源:微信公众号“先思录”ID:foresight-thinking 作者:尹明)
1.原煤生产大省近年的产量、调入和调出情况
按照原煤进出本省情况,某省原煤可消费量主要是由本省生产量、从外省调入量、进口量和向外省调出量决定的。
表1-表3分别给出了2016-2019年我国十大原煤生产省份原煤产量、原煤调入量和原煤调出量情况(红色括号表示负数)。
表1. 2016-2019年全国原煤生产十大省份原煤产量及年增量情况(万吨)
表1表明,2016-2019年间,内蒙古、山西、陕西、新疆原煤累积增长了大约2.5、1.6、1.2和0.8亿吨。贵州、安徽、河南、山东原煤产量持续减少,2016-2019年间,分别累积减少大约0.37、0.12、0.1和0.1亿吨。原煤生产基地向头部企业集中的趋势日益明显。
表2. 2016-2019年全国原煤生产十大省份原煤调入、进口量及年增量情况(万吨)
表2表明,2016-2019年间,山东、宁夏调入原煤量累积增长了0.66、0.41亿吨,分别相当于2019年原煤产量的55.5%和54.3%。安徽原煤调入量累积减少0.29亿吨。陕西、贵州的原煤调入量持续增长,分别相当于2019年原煤产量的0.8%和5.9%。内蒙古、山西和安徽、河南的调入原煤量的各年变化,呈现较大幅度波动,其背后原因值得深入探究。
表3. 2016-2019年全国原煤生产十大省份原煤调出量及年增量情况(万吨)
表3表明,2016-2019年间,内蒙古、陕西、山东、河南、云南的原煤调出量累积增长了约1.20、1.13、0.39和0.27和0.12亿吨,内蒙古、河南、云南的煤炭调出量保持逐年增长的势头。安徽原煤调出量累积减少约0.47亿吨,并保持逐年减少的趋势。
2.原煤生产大省可消费原煤量
某省可消费原煤量=其生产量+从外省调入量(含进口量)-向外省调出量。
根据表1-表3,可以得到2016-2019年全国原煤产量十大省份分年可消费原煤量及四年平均可消费原煤量,如表4(按照平均可消费原煤量排序)。
表4. 2016-2019年原煤生产大省分年及平均可消费原煤量(万吨)
在不计及损失情况下,某省可消费原煤量主要被使用在该省统计范围内的加工转换环节(如火力发电、供热、煤炭洗选、炼焦、煤制油等)和终端消费环节(农林牧渔业、工业、建筑业、交通运输、居民生活等)。
在现阶段,原煤在我国很多省份的能源结构中占据最大的份额,火力发电原煤用量在很多地方原煤消费结构中是占比最大的。例如,2019年,新疆、安徽、宁夏等省份火力发电原煤消费量占其可消费原煤量的比例分别达到57.3%、55.7%和51.8%。
由表1-表4数据可见,原煤生产前十位省份的原煤生产量与可消费原煤量的匹配程度差异较大。
山西是我国原煤消费量第1大、生产量第2大的省份。山西近4年平均可消费原煤量分别是排名第2的内蒙古、排名第3的山东的1.9倍和2.1倍。
原煤生产量第1的内蒙古和排名第3的陕西的各年原煤生产量分别是自身原煤消费量的两倍左右,为其他省份提供了大量原煤,内蒙古、陕西平均每年要分别调出6亿吨、3.5亿吨原煤。
原煤产量排名第6的山东、排名第8的河南,其原煤年消费量分别是各自原煤产量的3倍、2倍左右,需要大量的省外调入原煤,山东、河南平均每年要分别调入3亿吨、1.5亿吨原煤。山东近年的调入原煤量还有增长的趋势。
这说明,我国原煤生产大省也存在原煤消费的保障能力差异。有些省份产量大,但消费量更大,需要大量外部调入原煤支撑,承担着净消费者的角色。有些省份原煤产量远超自身消费量,承担着净供给者的角色。在制定我国煤炭及相关行业“双碳”路线图或顶层设计时,我们需要加以关注此问题。
3.原煤消费保障能力
为了说明各省原煤生产量对其原煤消费量的保障能力,本文定义“原煤消费保障率”指标如下:
原煤消费保障率=原煤生产量/可消费原煤量
原煤消费保障率=1时,保障平衡状态,说明该省原煤消费量与自身原煤生产量相匹配,基本可实现自给自足。
原煤消费保障率<1时,保障不足状态,说明该省原煤生产量不能满足自身原煤消费的需要,需要从外省调入或进口原煤。
原煤消费保障率>1时,保障充足状态,说明该省原煤生产量能够满足其原煤消费的需要并有富余量可用于调出其他省份或出口。
表5给出了十大原煤生产省份的原煤消费保障率情况(按照四年原煤平均消费保障率排名)。
表5.2016-2019年我国十大原煤生产省份的原煤消费保障率
由表5可见,内蒙古、陕西、山西和新疆四省份具有较高的保障能力,处于保障充足状态,其中,内蒙古和陕西保障能力最高,说明这些省份在北煤南运国家战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贵州在近四年中由保障充足状态转换成了保障不足状态。
原煤消费保障率将某省份的原煤生产与原煤消费联系在了一起。这个指标包含着资源禀赋、产业结构、能源政策、能源市场等多方面因素的影子。原煤消费保障率等指标恰好可以帮助我们更深入地认识、理解原煤生产大省面临的经济发展形势,发现在这些省份煤炭与经济的内在关系,有助于更加合理、协调、高效政策的制定。
近几年,我国原煤生产大省的原煤与经济发展关系到底如何?又暴露了哪些深层次问题?原煤消费保障能力高就一定能够带来经济的相应发展吗?经济发展与原煤消费保障能力是否存在“剪刀差”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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